台北市議員許家蓓,罹患子宮內膜癌,積極治療仍不敵病情,於9月18日辭世。許家蓓議員逝世前仍積極經營選區服務,青年活力形象深植人心,消息一出震驚各界,令親友與支持者備感不捨。
立法委員吳沛憶旋即在個人社群媒體發文悼念,並公開兩人的伴侶關係:
吳沛憶在貼文中表示,兩人原本約定在許家蓓身體好一點的時候,兩人就登記結婚,無奈天不假年。
「現在妳身體好了,朋友們從各地來致意,我們收到好多純白色的花」,吳沛憶堅強面對離別,接受親友的另一種致意與祝福,也令無數網友鼻酸。
必須低調守護的愛情
儘管台灣推行性別平權多年,堪稱亞洲標竿,但這對伴侶仍遭遇了龐大的壓力。
許家蓓的父親是民進黨創黨元老許富男,她也以青年參政之姿投入台北市議員選舉,2014年成功當選,並連任至逝世,在地方累積了勤奮親和的風評。吳沛憶也是青年參政的代表人物,2018年投身競選台北市議員,也成功上任。
2018年底,周刊跟拍許吳兩人長達半年後報導兩人的戀情,並公開包含街頭親吻等親暱畫面;吳沛憶在貼文中回憶,許父當即要求許家蓓對外聲明「在美國有男朋友」,否認同志身分與戀情。
當時兩人僅對外宣稱,彼此是「很好的朋友」,此後六年都保持低調,不曾向外界再言及兩人關係,聚焦於政治工作的表現。
全心支持彼此的志業
兩人是伴侶,也是戰友。許家蓓逝世,吳沛憶在許父的請託下,以家屬身分守靈答禮,將在家祭時為許家蓓「捧斗」,並擔綱起治喪委員會總幹事的職責,對外接受媒體問答。
在各項採訪與個人的公開貼文中,吳沛憶多次提及,許家蓓最重視,也最放不下的,就是她的選民以及政治志業,足見對伴侶深刻的了解與支持。
許家蓓身為青年政治工作者,全心投入政策與地方事務,贏得選民的支持與尊重;兩人也未曾缺席彼此的助選活動。在生命旅途的終點,吳沛憶也全力讓大眾聚焦於伴侶的志業與成就,避免讓情感話題過度模糊大眾焦點與評價。
然而,政治工作的風氣與文化,或許正是兩人必須低調經營感情生活的一大原因。
LGBTQ政治人物的困境
依據BBC在今年發布的報導,訪問並引述了另外兩位LGBTQ政治人物—— 立委黃捷與台北市議員苗博雅的經驗與觀點。
(原文:台灣LGBTQ:性小眾政治人物破冰走上前台,但他們的戰鬥還未結束)
儘管台灣社會相對的友善同志,但政治人物一旦公開出櫃,仍難以避免被貼上標籤,從政的實績與評價被外界與性向掛鉤,甚至成為政敵攻擊的目標。
苗博雅表示,在她從政之初,黨內高層建議她「淡化」同志色彩,例如留長頭髮、在文宣設計中使用粉色,避免保守選民質疑;她拒絕了,並選擇持續說服選民,不要透過同志標籤來看待她。
無獨有偶,黃捷也指出,有許多同志身分的公眾人物或主管級人物,仍避免公開自己的性傾向。她也語帶無奈,她的伴侶無法陪她走到台前 —— 儘管異性戀為伴侶助選是台灣政治文化的常態 —— 因為擔心要承擔負面的評價與攻擊。
社會對同志仍抱持幽微的異樣眼光,甚至或多或少的影響選情,族群間的尊重與共榮,還有很大的努力空間。
感謝伴侶扛住壓力
在這樣的背景條件下,許家蓓與吳沛憶的感情經營,實屬不易;以中性形象示人的許家蓓,也承擔了更多的壓力。
吳沛憶在社群貼文中提及:
「在這段關係裡的性別被認同,總是非傳統女性樣貌的一方壓力比較大。我很謝謝妳,走到哪裡都不曾放開我的手。」
社會看見了這段小心守護又堅韌不移的愛與溫柔,愛情無關性別,一樣珍貴閃耀。